一夜水声
萌芽的萌字读成了“明”,立即被别人纠正,而且是个女的,脸就一下了红了。“天不怕地不怕,就怕宁波人说普通话”,这是蒋介石在电影里也说土话的结果。偶虽说不是
宁波人,但靠得太近故,不仅一衣带水还言语一脉,这就好了,嚼惯了咸鱼的嘴里,咬
出来的话,就必然是比宁波普通话更不地道的了。怕去京城,便是怕那满嘴皮子的字正腔
圆。
北京人善侃,偶觉着一半也是仗了话说得好的底气。与北京人聊天,倘若是初去,或是
新识,说着说着,说的人已把自己说得跟爱新觉罗氏有瓜葛了,这虽不是什么十分令人
光彩的事,但这种迂回的本领,是能使人得出其人善侃的结论的。
坐中有学者,学者是女的,年已老。普姓。为萌正音的学生忙为师注,这普便是爱新觉
罗的旁枝,因无考,无法恭维,也无法因此便肃然起敬。学者递过来新出的新书《禅宗
的美学》,书新得刚出笼如有烫的感觉,便用双手小心接过。脸颊上“萌”的赤潮已退
,又有酒下肚,便仗了无知大胆起来。大胆到说起了《推背图》,刘伯温著过《推背图
》末?偶是不管的,但人中无须命中无子,便将坐中男子的龙脉一—析清,重持和尊严在
玄之又玄面前很脆弱,学者和“官”,一经这样的点到,便大有纷纷想纳上“命”来,
让你把玩的作态。一桌子便只有咸鱼的腔调,不明白处,便也靠“悟”了。这就是所谓
有了学问,咸鱼有学问更会令人遐想,直至有人想在掌中求证有无艳福时,立即觉得应
该住嘴了,但喉头己沙沙有鸭子腔,心也很虚。
是夜,兄弟脸上的酒色光彩如红月亮,捉了我去与他胼胝而寤。居处是古宫的后门,景
山胡同的一四院,兄弟一路上十余次重申,是前明大太监阉党魏宗贤之旧居处。摸黑进
门上床是子夜之后,静中听得雨声沙沙,便无睡意,暗里仰面用双手枕头想着魏宗贤,
雨声哗哗,头热心凉,很恍惚。一瞬醒来,推窗见满院艳阳,心惊雨声依旧,只见院中
白扬树一棵可合抱,风动枝叶响如夜雨。
--记5年前在京的一夕
沙发啊 忽然想到,啤酒喝多了之后,夜深不断的上厕所,也就是一夜水声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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