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八月未央】夜来香
不知不觉,又一个盛夏八月,夜来香开得最盛的时候,也是我梦里那一缕缕清香最浓郁的时候。还记得在我六七岁的时候,那时我家还和奶奶、叔叔一家一起住在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里。院子里种了很多东西,翠绿的流苏般垂挂的葡萄藤,镶嵌着红宝石的草莓地,那初春满天比樱花还绚烂的桃树,还有那每到傍晚就准时清香缭绕的一排夜来香……
每天七点,我和堂弟会准时拿着小板凳,坐在那排夜来香前面,等待它们开花的那一刻。夜来香的开花过程是较为迅速的,你可以用有眼就观察到花瓣一片片,一点点绽开的过程。那么多株夜来香,每天所结的花苞有大有小,所以开花的时间参差不齐,但每晚都是准时从七点十几分开始到八点左右结束,一朵连着一朵相继绽放,而我和弟弟的小板凳也就随着它们从这边挪到那边,再从那边挪回这边,乐此不疲。
那些年,我不知道参与了多少夜来香开放的过程,然而,不知怎的,至从小学二年级搬离小院之后,十多年了,小院已经成了某座大厦的一角,夜来香就像是从我生命中消失了一样,再没在别处看到过。如今,即使看过那么多次,我却已经无法清晰地在脑中回放出清晰的夜来香开花的过程,只是清楚地记得花瓣打开的那一霎那姿态变幻莫测的感觉,和那一瞬间逸散开来的浓郁的清香。
因而,总觉得人生的经历就像是我曾经在小院里看过的几百,几千朵夜来香,花开一瞬间,再美再精彩,也经不起岁月的洗礼。再美好的景象,也可能多少年后连残留的碎片都变得模糊。但,只要你是认真地活过,认真的经历过,我们人生中那些踏踏实实的脚印,即使岁月掩盖了他们的痕迹,我们在踏过人生的每一寸轨迹时的感觉,却会烙印在我们的生命中,让我们可以用一生去回味。
时间真的是一把利器,它可以很迅速地消磨掉很多东西。即使再深刻难忘的东西,也只是在时间的洪流冲刷下的鹅卵石,再坚硬,也会被抹去棱角,不复最初的摸样。而若是本身就不具特殊性的经历,则终会被时间的流水击溃成那岸床上、江河底无以计数的沙砾。
然而,我们人生走过的旅程,可以被磨损,却不会被抹杀。那每一个宝贵的人生经历,只要我们怀着认真、珍爱的心情去打造,即使最后在时光的流韵终化成沙土,失去了它原本的形态,却不会失去它的实质,它们沉在记忆的河底,一点一滴将我们的生命修饰得厚重而坚实。
或许,每当我们想起它们,却总是模糊的影子时,又或者,当它们每每让我们怀念却无从记起时,我们会哀伤、惆怅,会迷茫、空虚,甚至会怀疑我们曾经走过的路,会怅惘我们的生命究竟留下了什么,会质疑我们生存的意义……不过,这一切只是幻觉,我相信,即使时间掩盖了我们生命中太多的东西,他们依旧存在于我们的灵魂深处。
很多人,很多事,其实并不需要去刻意的想起,它们的痕迹,即使淡了,看不见了,但已渗透到我们灵魂的深处,仍然滋养着我们的生命。就像儿时的夜来香,即使理智已经忘记,但身体已打下烙印,遗忘了影像,却仍然记得那份感动,那缕清香。这一生,那缕幽然的夜来香,都会经常在在午夜梦回时,重新萦绕身畔,越夜越浓,让我重拾儿时的那纯真而自然地喜悦,洗去世俗的尘埃,抚慰我的心灵…… 夜来香??好怪的名字,我在海南看人妖表演,那人妖甲就叫夜来香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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