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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午前后的土话俗语
台州有句老话:夏至杨梅满山红,端午糕饼出大虫。主要流行在黄岩、路桥一带。
夏至时节,江南的杨梅山丹果缀枝,红紫欲滴,撩拨着你的味蕾。对荔枝极为推崇的苏轼曾感叹:闽广荔枝,西凉葡萄,未若吴越杨梅。我们台州的东魁杨梅独步天下,“仙梅”名闻遐迩。
夏至杨梅和端午糕饼
明人有诗“若使太真知此味,荔枝焉能到长安?”盛赞此吴越珍果。假如杨贵妃尝到杨梅的绝味,恐怕送到长安的不是荔枝了。
台州农谚云:杨梅花架过年,杨梅卵子荡种田。意思是过年时节开花,到春耕还是青涩的小圆果。树梢的杨梅光照足,黑乌嘟,甜度高,故台州话喻顶呱呱、优胜者为“顶头杨梅”。譬如高考状元就是顶头杨梅。早时有个讲法,在杨梅山吃杨梅要连娘(核)吃下去。据说核吐在地上,树上杨梅会白眼。这大概不是真的,或许是梅农的小心思:连核吃容易饱。但有的小孩调皮、好奇也会连核吞。
杨梅好啜(吃),但杨梅虫(果蝇蛆)袅袅动,有点倒胃口。其实恰好表明没打药,可放心食用。正如有虫吃过的“虫口菜”反而畅销,受人青睐。
可惜柔润水灵、紫黑晶亮的杨梅不耐贮藏。于是自酿杨梅酒,在台州城乡颇为盛行。白酒,台州人俗称烧酒、糟烧。将杨梅浸于烧酒即成“杨梅烧”,喜欢者整坛放几年还在啜。它消暑解乏,夏天啜几粒能“解日头气”(消暑)。像小人夏场多啜绿豆汤,清凉解毒,亦解日头气。
台州宴席常有杨梅烧的身影,但不胜酒力的人多喝就醉了。毕竟是白酒泡的,后劲足。
台州俗话: 啜过端午粽,棉衣远远送。端午前后,天气转热,吃糕饼的人少了,糕饼店的生意就难以为继,自然滞销。加上梅雨天,糕饼易发霉生虫。出大(音陀)虫,指生虫,“大虫”即虫,不是指很大的虫,“大”只是顺口溜的节律需要。台州话里的“大”有“文白两读”。白读即口头读音:温黄读“度”,临海读“陀”;文读即书面读音:[dà]。大[dà]虫指老虎,讳称。俚语:大虫追到脚后跟,还礌转头望望雄还是草(雌)。台州方言歇后语:大虫头搔痒——寻死。讲大大:讲废话、大话。
与粽子有关的几个土话谜语
台州有句老话:艾叶如旗招百福,菖蒲似剑斩千邪。端午时台州民间也有吃雄黄酒、门悬艾叶、贴菖蒲剑、小孩挂香袋等风俗。我们台州人有互赠粽子的习俗,亲友、邻里间送粽成风,故端午节亦称“送节”。包粽,台州人也有自己的叫法:黄岩叫扼粽,临海叫裹粽。
粽放沸水里煮,叫煠粽。煠:动词。原意是把菜、肉等放在水里稍煮或在油中炸。《广韵·洽韵》:“煠,汤煠”,士洽切。《通俗编》:“今以食物纳油及汤中一沸而出曰煠”。(《简明吴方言词典》第337页)。煠,延伸作煮,方音近“闸”。有人写作“渫粽”笔者以为不妥。“渫[xiè]”有“除去;泄漏”等义项,与“煠[zhá]”迥异。
也有的地方端午“筒”麦油脂(即食饼筒,天台称“饺饼筒”),温岭人则有端午吃麦饼的乡风。临海风俗是端午啜粽,立夏、冬至、过年等几大节搨麦油脂。麦油脂以前属节日食品,如今已成日常风味小吃,想吃就包,现卷现食或油煎。
有几个土话谜语很有意味,要求是打一种食品。
a、住深山冷岙,小畚斗偷米头一套;忖忖好笑,赚人棕榈毛吊腰。 b、一只老菱四只角,解蒲脱壳,糖蘸箸戳,送进高楼屋。 c、珍珠白小姐,嫁拨(给)竹叶郎,相逢来出手,解带脱衣裳。
a、头一套:首次。赚人:被人。包粽的箬叶来自山上,此谜拟人,将粽子比成偷米的小偷,被人吊打。早先都用棕榈叶丝绑扎。曩时(如今)棕榈亦难寻,干脆用棉线系,还能以线的颜色区分肉粽、蛋黄粽、豇豆粽、蜜枣粽。
b、老菱指菱角,箸即筷子。牙齿如门槛,嘴似门楼。解、脱、蘸、戳、送五个动作一气呵成,连贯利落。表明粽子的诱惑有多大,急不可耐了。解蒲,指解开扎线的结头。
c、也是拟人。
来源:台州晚报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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